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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孝東路的繁華,白天是忙碌的工作場所,夜晚是不止息的娛樂場所。SHOEI冷眼看了看下班的流動人潮,坐在他的機車上繼續等。路燈接替下山的太陽亮了起來,SHOEI手中的電話也跟著響起:“你人到了?我馬上到!“電話就這樣掛斷,來不及回話的SHOEI看了看手上的手機又繼續望著川息不止的人潮。不一會,路邊兩輛轎車停了下來,帶頭的那輛搖下車窗揮手示意,SHOEI很快的跳下機車,鑽進轎車裡。

“喔!ㄚ弟仔,又變壯了喔!“

一進車內幾個傢伙就親熱的打起招呼起來;“ㄚ弟仔“ 是SHOEI在這幾個老大哥眼中稱呼。

“不好意思,有事麻煩您還讓您跑這一趟。“SHOEI客氣的對前座的"老闆"說。

“三八,沒什麼事,哪叫麻煩?“司機阿正敲了一下SHOEI的腦袋,高興的說著。“老闆“開口接著說:

“難得現在還有像你這樣的ㄚ弟仔,是阿正一直說,今天剛好有個機會就再聚一聚喝幾杯。“

“他現在已經很悍了,不能老叫ㄚ弟仔了啦,哈哈哈~“阿正又笑了起來。

在車上三人中的鬼扯SHOEI只有傻笑的份。

阿正是SHOEI在工地打工時認識的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;工地是個簡單卻又複雜的場所,砂石車進進出出,怪手每天向下挖,不過如此。但是,環保局來收錢,競爭工地標的內幕,砂石出入的利益,通常這就扯不開法律外的另一種秩序了。跟阿正認識是在一個位於三重的建築工地時 ,從此SHOEI便成了阿正工作上的小助手;SHOEI不是跑江湖的,不過也大概不遠了。

兩輛車七個人在東區一家頗有手藝的日式料理店待了下來。酒過三巡,一夥人正在興頭上,"老闆"撥了幾個電話,便要帶著眾人換個地方再喝。SHOEI藉口要騎車回家想推托,卻被阿正一把給搶走了車鑰匙。“我載你回去!“ 眾人看著酒氣薰天的阿正瞎鬧又笑了起來。

半夜兩點東區,一票人又混回離料理店不遠的地方。

“老闆“笑著對著SHOEI說;“今天帶你到斯文一點的地方。“

SHOEI不解的看著阿正。“大哥,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場子低級啦?“ 阿正笑著插話。

“阿正的地方也不差,對ㄚ弟仔來說就是姊姊比較多。“ 老闆說了句玩笑話。

SHOEI這才知道阿正現在又插手多了個“投資“。

“他媽的,小孩子不懂啦,年紀大一點有經驗才好玩。“ 在旁的幾個中年人也跟著開起玩笑。阿正又敲了一下SHOEI的腦袋。“那你他媽的今天對你正好。“ 大夥在笑鬧中前後到齊,便往百貨公司的樓上去。這時的人數已經是吃飯時的兩倍,SHOEI在這一票人裡跟他最熟的也只有阿正而已。一進酒店一票人分作兩個包廂。

“正哥,我…“

“我個屁啦,跟我走“ 阿正就將SHOEI從小鬼們的包廂中給拉了出來進了另一個包廂。酒店經理上來打招呼,阿正示意SHOEI上前打招呼,一番寒暄後,SHOEI了解這又是阿正安排的另一個工作,SHOEI知道大概要在這裡接手"外場"工作。隨後跟著進來的媽媽桑親熱的跟眾人打招呼,在大夥的吆喝下媽媽桑留下一句“就配合今天的帥哥,我叫幾個小隻一點的進來。“ 就出包廂安排酒興節目了。

不久,六、七個女孩子入場 ,眾人叫好,SHOEI一個盯著一個看;躍眼的髮飾,玲瓏的體態,充滿曲線美的身段,看著看著,一對水靈的眼睛轉呀轉的轉到了SHOEI所四處張望的目光上,四目打個正著,SHOEI快速的調整焦距望向他處。在這做樂的眾多場所裡這一區的素質高是公認的,何況這個位在首都的黃金地段,所以自然在這裡陪酒作樂的姑娘都堪稱是看得上眼的好貨色。

SHOEI這樣思考著不多做暇想,頭又低了下來。四、五個姑娘隨號入座,場面一下熱鬧起來,媽媽桑打算帶其中幾個小姐出去時“老闆“旁一名綽號“興仔 “的一個壯漢叫了一聲。”這樣就走啦,再多留兩個下來熱鬧熱鬧”媽媽桑見大家在興頭上不好拒絕,好聲好氣了兩句多留下一名小姐就出去了,位子本來就滿的包廂這下更為擁擠了,小姐們紛紛熟練的向U字形的座位擠進搶得一席,嘻鬧聲此起彼落果然是熱鬧上好一陣子。坐在邊上的SHOEI索性起身躲進包廂角落旁的廁所洗把臉求個清淨,直到他聽到卡拉OK傳出鬼叫一般的歌聲時才回到座位。來到先前的座位,在他位子上的一個姑娘識相的往座位裡竄,鑽到SHOEI不認識的興仔身上撒嬌;擁擠的座位SHOEI勉強入座。才剛坐下來就有隻手搭上他的手,轉頭一看,剛剛他看對眼的小姐正一手拿著麥克風看著螢幕盡興的唱歌,另一手拉著他的手。歡場就是如此,所以SHOEI也就這樣讓她拉著,免得讓人家說她工作不認真!卡啦OK一首接過一首,麥克風一個輪過一個,他的手就這樣一直被握著。

熱菜上桌,阿正從左擁右抱的身軀中探出頭來喊叫著SHOEI快吃,說是特別為他叫的,SHOEI連聲道”吃!吃!” 這時興仔說話了,他說SHOEI身旁的紅狐狸像個木頭一樣,冷落了SHOEI的興緻,這話一出,幾個姑娘老練的陪笑打圓場,SHOEI從滿是菜飯的嘴里吐出含糊的幾個字想幫腔,其他人卻在這時候跟著起鬨湊熱鬧根本沒人理會SHOEI說什麼,SHOEI只有靦腆的笑著任由這些“老屁股“瞎說,SHOEI身旁的女孩子將想再說話的SHOEI按住,一下竄到他身上一手勾著SHOEI的脖子,轉身另一手挾了塊雞肉就往SHOEI嘴裡塞,大伙一看連聲叫好,又高高興興的繼續在卡拉OK和酒席間輪轉著。SHOEI躺坐著呆望坐在他身上的姑娘,女孩子淺笑著將她的額頭靠了上去調皮的說著

”對不起,粗魯了一點”

“…”

SHOEI的鼻子嗅得到她呼吸的氣息和身上的淡香,當然,也少不了Whisky的酒精味。SHOEI忘了他嘴裡的雞骨頭到底是吐了出來還是進了肚裡,進出這種場所不是第一次,但這種感覺令他不知所措卻是第一次,生平第一次。

“沒有啦…妳…辛苦了妳”

“嘻…你說話怎麼這麼好笑”女孩子嘻笑著

“沒有啦,其實妳們這工作也很累我知道,妳辛苦了”SHOEI故作鎮定的說著,他可不想丟面子。

“我肚子也好餓喔”女孩子堆著笑臉岔開話

“妳也跟著吃吧。“

“真的嗎?那這盤醉雞我全吃掉喔”

“那頂多再叫一盤吧。喂,叫菜不會像叫酒有開酒費吧”

“嘻嘻嘻…不會啦。你好體貼喔,妳女朋友很幸福喔” 紅狐狸依舊嘻笑著回應,這是歡場的專業客服項目~~嘻笑鬼扯~~

“沒有啦,我哪來的女朋友。”

“一付傻樣,看也知道。這麼老實幹嘛?就不會騙騙人嗎?”

“沒有啦…我…”

“嘿嘿…算了啦…”

女孩子像隻小貓倦窩在SHOEI的身上,額頭貼著額頭的對話就這樣進行著。直到大伙歌唱累了,想起了木訥的SHOEI便又熱哄哄的拿他當標靶。SHOEI只得再裝滿一杯跟他博下去,才一倒滿就被身上的小野貓搶了過去笑鬧著跟眾人乾杯。

“幹嘛?”

“我口渴啊~”

“不是。我的意思是有必要嗎?”

“你們這些傢伙就是愛面子賭氣魄”

“我不是…”

“無所謂啦,反正今天再多喝一杯也沒差。”

“幹嗎多喝?那就躲一下啊,反正妳們應該都很有辦法的。”SHOEI才說完她就把他再往下壓低一些,將頭靠向一邊貼著SHOEI的臉頰沉了下去。

“喂!...幹嘛…”SHOEI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孩子吐著濃厚的酒氣打斷他

“謝謝喔”

“喔...沒有啦,大家討生活都很辛苦,尤其像妳們,這很累我知道,我也不喜歡天天喝,我…”廢話連篇的SHOEI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上的小野貓睡著了。

曲終人散,直至清晨大伙這才甘心的離開.姑娘一個一個退出包廂,女孩子揉著眼睛做了個鬼臉,調皮的問起SHOEI”我睡很久了吧?”SHOEI淺笑著沒回答。女孩子不知道,SHOEI也不知道,時間到底怎麼過的他沒感覺,他只知道抱在腿上的女孩子在冷氣包廂內特別溫暖。臨走時,女孩子跟其他姑娘一樣遞上名片留下手機號碼,這是幹這一行招生意的的方法。女孩子偷偷的把SHOEI扯到一邊。

“我知道你是不會常跑這種地方的人,我不會跟你要電話,你就作作樣子,把我的名片收下吧。”

SHOEI看著她沒說話傻傻的點頭。送走“老闆“後,SHOEI扶著爛醉的阿正歸巢。阿正醉醺醺的將車鑰匙丟給SHOEI,SHOEI回了句”不會開車”四個大字,沒好氣的叫了輛計程車把兩人載回去。


不用多說,這位像隻野貓一般耍賴又撒嬌的女孩子就是阿賴;兩人第一次見面的經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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